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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本九耀沉默的听着,好半响后,才声音干哑的问:“我不明白……宁子和久美从小到大的待遇都是一样的,父亲根本没有偏颇谁,遗嘱公示也还没出来,为什么你要……”“够了!我没有杀人!凭什么说是我杀的!”清本八步愤怒的低吼,伴随着细微的声带共振声,喉咙中似乎藏着只濒死的兽,正奋力挣扎着。
“薄荷脑无色无味没错,但它过量一定会留下灰色结晶体,而且薄荷脑在大厅点燃的话,就能收获一厅的尸体了,所以,薄荷脑是在别的地方用的吧?只是之后准备塞给向一?”高婧耸肩,无所谓的问他,“要去把这个香炉的使用者叫上来问问,这只比其它香炉更精美的炉子来自于谁吗?”
使用过的地方,无非是三楼的清本廊下休息室。
高婧也是看到香炉在被检查的时候,有灰烬掉在桌面,然后桌脚印出来的痕迹才反应过来,什么茶叶,茶桌上空出来的那一大块位置,明明就是摆过香炉的!
这样的事情,一问屋子剩下的人就知道了。
“九耀先生,当时三楼休息室的陈设物你还记得吗?”
九耀看了眼那只炉子,他从检查出炉子有问题就猜到了什么,只是,怎么就是八步呢?
“九耀先生?”
“……不太记得。”清本九耀说,声音极淡,停顿了许久,直到高婧皱眉要说什么时,他才继续道,“但这么大个炉子放在旁边,我还是记得的,尤其是……父亲拿它给我展示了好几种香。”
方树见看了清本九耀一眼,示意高婧看他的时间线陈述。
其中有一条就是清本廊下为他展示香线和香灰。
那时候,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楼下的香炉上,完全没有注意三楼休息室也有一只香炉,还被人取来了楼下。
“就算是这个炉子有问题,就算是有人放了录音笔,就算是爸爸死于薄荷脑,你们有什么证据指向我?”清本八步依然不愿意承认罪行。
“证据多了。”高婧指了指清本八步手上的食指戒指,“八步先生去过向一兄妹的休息室。还有香炉怎么拿下来的?你的助理吧?虽然他那时候可能不知道为什么,但现在他一定知道了;还有这只录音笔,它的货物来源和购买记录,应该也是你身边的谁吧?”
还有三楼的休息室,因为上面住着别的大佬,所以就连是高婧受委托也没能在上面仔细搜查,恐怕清本八步还留有不少罪证在那间屋子。
一查便知。
在死寂的沉默中,天边的淡红色丝带散落开来,紧接着鹅黄色的半圆在渐渐变深的红色中占据主要位置,没几秒时间,金色与由深变浅的光晕缠绕在了一起,很快除了金黄以外的色彩都被吞噬掉了。
等天际彻底亮起来时,连这样的鹅黄色也会变浅。
一夜时间就这样匆匆忙忙过去了。
“靠岸吧。”在一楼的船长助理上来问询时,清本九耀摘了眼镜,疲惫的揉了揉眼帘,声音暗哑的说。
清本家的其他人早就收到了消息,在往海城赶,而清本九耀的妻女已经等在岸边了。
待一楼的宾客下船离开后,律师被请了上来,他将从不离手的皮包中最厚的文件袋递给清本九耀,那是已经生效的遗嘱。
清本九耀没有打开,他甚至不太在意,随手递给了自己的助理。
“不看看吗?”清本八步笑了声,眼神中带着隐隐的疲惫,“你不看?”
“出了这么多事,这些薄薄的纸还有什么好在意的?”清本九耀看向自己的同胞哥哥,“你杀了爸爸,要妈妈如何自处?背负着养出一个弑父儿子的罪吗?”
清本八步的脊背微微弯曲下来,似乎被突然说破的罪状猛地压垮了一般。
“哥,你要让我……怎么办呢?”
九耀的声音带着哽咽,一字一句几乎是从喉口挤出来的,含着悲情的破碎感。
像是在问清本八步,但更多的,或许是在问自己。
怎么办呢?
已经失去了父亲,这个杀人犯哥哥,自己是包庇还是大义灭亲?
一连失去丈夫和大儿子,年事已高的妈妈怎么办呢?
得知自己父亲杀死爷爷的久美怎么办呢?
他要怎么办才好呢?
“对不起。”清本八步强忍着眼泪,涩然道,“对不起。”
清本九耀的助理接了个电话,将手机递给九耀:“先生,老夫人的来电。”
“妈妈。”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,清本九耀猛然睁大了眼睛,“什么?不……”
高婧看着他,隐约猜到对面的意思,心中一沉。
“……您一定要逼我是吗?”九耀赤红着眼看着清本八步,“做错了就是做错了,杀了人便是杀了人,为何不能承认?”
清本八步移开了视线,不愿意与清本九耀对视,撇开头,又看到了赶来的侄女和弟媳。
和自己的弟弟一样,虽然长在家里,但侄女也是个与他们